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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北京某医院,拖着行李箱的家属手忙脚乱地等到产妇和新生儿被推出产房

  一次偶然的机会,听到一位年轻的产妇妈妈聊起生产时的情景,感到颇为吃惊。她为了顺产,生产前5个月坚持每天步行1小时,还翻阅了各类孕产书籍,为生产时心理做准备。没想到的是,仅仅一个晚上,就让她此前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。

 在剖腹产手术后几天后的一个夜里,她悄悄问陪夜的丈夫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改成剖腹产吗?”“顺改剖”,这很容易让人联想是临场退缩,是怕疼,她的丈夫起初也这样认为。当她娓娓道来那天夜里在待产室的经历后,丈夫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。我们的故事,就从那晚的待产室说起。

  我们看到周小姐的经历,其实与医生的职业操守并无关系,你也无须因此去评价这些医护人员的敬业态度。

  事实上,无论是查房的护士还是那对中青年医生,她们都是感受的忽略者。你的疼痛无法接通她们,那是因为她们早已将自己疼痛的阀门关闭了。容易忽略旁人感受的人,其实更容易忽略自己。

口述者:周小姐 27岁 2009年生产

她们总是说:“这是为你好”

  怀孕之初,我和丈夫经常讨论是顺产还是剖腹产的问题,大概到了4个月之后,我心里就渐渐坚定了顺产的决心,主要是因为这对宝宝好。所以后来的5个月里我每天都会坚持走一个小时的路,为生产做准备。谁知道,这些准备都在临了的那一刻告吹。

  周三半夜,我在家里见红了,丈夫马上把我送去了医院。到了医院之后,我心里很紧张,以为马上就要生了。

  当时所有的事情都有些仓促,护士催促让我赶紧去待产室,这时我才知道,家属不能陪进去,婆婆赶紧塞了满满一袋食物给我,我便和家里人分开了。

  待产室是一个明晃晃的大病房,有7、8张床和一张护士工作桌。这里和产房是连通的,当中只隔了一扇移门,移门一开一闭的声音很响。

  当时我很慌张,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护士也什么都没说。因为我的宫口还没打开,想试着让自己睡一会儿。就在这个时候,产房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――一个产妇正在顺产。因为待产室很安静,产房里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得真切。

  产妇在里头大声叫嚷,医生一直在对她说“别叫”、“别叫”,口气听上去就像课堂里老师不让学生说话一样。不过这个产妇还是挺顺利的,没多久,我听到了宝宝的啼哭声,心里也很高兴。

  不过产妇并没有出来,她还需要给侧切缝针。不过她好像疼得厉害,我听到医生对她冷冰冰地说:“叫你不要乱动,时间长了不缝对你自己也没好处……这样让我们怎么缝!”

  我发现每当医生和护士要碰触产妇伤口的时候,总是冷冰冰地说:“这是为你好。”她们总是这么说,可我却丝毫没感到她们对那个产妇很好,说这话好像就能免责一样。我心想自己千万别遇到这样的医生。

  没多久,睡在我邻床的一个产妇忽然拉开遮帘跟我说话,她说她在待产室好几天了,因为没到预产期,所以要保胎,但她现在很想回家。我借了她几枚硬币让她打待产室里的投币电话回去问问。

  因为待产室里很安静,这个产妇的通话所有人都能听到,她哭泣得很厉害,电话那端应该是她的父亲,她一直在电话里念叨:“求求你们带我出去吧……”情绪很激动,有些失控。我想这时应该有护士上去劝一劝,可护士就坐在距离那个产妇3米开外的地方,纹丝不动。

  后来我才知道,这个产妇 有产前忧郁症,怀孕时还割腕自杀过。她后来告诉我,怀孕期间她因为失眠一直靠服用安眠药睡觉,她担心这对孩子不好,想要拿掉,但家里人包括丈夫一致反对。原来护士们早就知道她的情况,所以才“见怪不怪”的。

  因为我的宝宝一直没“发动”,所以第二天我被转回了病房待产,家里人照顾我,让我住进了VIP病房。除了是单间外,我并没觉得有什么VIP的服务。

  每天医生照例会来查房,每次都是一大群人,看起来很重视,但进来就问句“情况怎么样?”我哪里知道情况怎么样?我说不疼,然后这群人又风风火火地撤退了。

  因为还在待产,夜里护士也会进来给我量体温、做胎心检测。让我纳闷的是,她们晚上进来从不敲门,直接进屋到你身边忽然开口说“量体温”,把体温计塞进我嘴里。有的还会一进屋就把大灯打开,开关门的动作都很大,陪夜的丈夫半夜会被她们吓醒好多次。

  另外,我发现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,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笑容,很难从她们脸上看到情绪。唯独有一个小护士不是这样,晚上进来手脚也很轻。在你疼痛的时候,她也不会像别的护士说“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,谁让我们做女人呢”这样的话,而是给予安慰。后来我才知道,她是编外的护士,一直希望通过努力工作来转正,但这事一直搁着。

  住进病房两天,我肚子仍旧没有动静。每天查房前,我都会听到医生护士在门口议论“这个产妇进来几天了,还没生”,查房时也会有医生问“怎么还没生啊!”听口气好像有些不耐烦。后来了解,这些医生原本只要在3楼查大病房,4楼VIP区当时就我一个待产的,她们要专程多跑一趟。

  当时我特别想赶紧生了算了。那个态度不错的小护士告诉我,之前VIP区有好几个待产的产妇都是见红后住了一个多礼拜才生的,最长的一个住了半个月,让我别着急。还推荐我可以试着多走走路,或许有帮助。

  当天晚上我就绕着病床走了100圈。到了夜里12点多,第一波阵痛就来了。

你怎么这点疼都忍不住!

  尽管第一天已经见识过产房的情况了,但我并没打消顺产的念头,我想我总能坚持下来。这天晚上待产室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产妇,看情况她比我要来得快些。

  半夜里,待产室只有两个人,但屋子里明晃晃的日光灯依旧全部开着,有些刺眼。另一个产妇没多久就被叫进产房了。我一个人躺在那里,阵痛已经让我无法去思考别的事情了,我就希望一切顺利,宫口能尽快打开。

  这时产房里的那个产妇已经开始声嘶力竭地叫了,那种叫声你听过后一辈子也忘不了,十分恐怖。产房里好像有两个接生的医生,一个中年,一个青年。

  中年的医生一直“指挥”着大局,我听见她对产妇说:“勿要乱叫,你看有用吗?小孩刚出来一点,又回去了!”医生还试图去控制孕妇的呼吸,并一直重复着“再来再来再来再来……”,希望产妇的呼吸能跟着她的指令走。作者:戴震东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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