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笼之鸟

那是一个阴郁的下午,我正坐在桌边写一篇稿子,忽然有人敲门,走进一位老头和一位老太。他们神情慌张,气喘吁吁,指着窗外,对我说:“我们的鸟飞了。”我听了之后,感到莫名其妙:你们的鸟飞了,与我有什么相干?

我请他们坐下来慢慢地说。后来才明白,是他们养的一只鸟儿落在隔壁的窗台上了。我好奇地推开我的窗户朝隔壁的窗户望去,确实有一只鸟儿在窗上,正左右张望着。鸟儿很美,白色的羽毛上点缀着黄色的斑纹,尾部还有些绿色。我叫不上她的名字。

原来,老头子老太太是楼下卖鸟的,不小心,这只鸟儿从笼子里飞了出来,老夫妻俩追了半天没追上,最后,这只鸟儿在惊恐中飞到四楼窗台上。“你有隔壁屋的钥匙吗?”老太太用一种乞求的眼光看着我,我说:“没有”。她又焦急地说:“你能不能想想办法,打开那间屋子,我们好进去逮住那只鸟儿。”我告诉他们:“那间屋子因无人居住,时间长了,也不知道钥匙弄哪儿了。”他们看我也实在没什么高招儿,就悻悻地离开了。不过在下楼之前,他们还是向窗外看了看那只鸟儿,那只鸟儿仍在窗台上东瞅瞅,西望望,好象是在思索着下步的打算。

两位老人下楼了,我又回到书桌旁继续写稿子,但由于心中牵挂着那只鸟儿,思路一直拽不回来,我便又探头窗外,望了一下那只鸟儿,并向它挥了挥手,轻轻地打了一个口哨。只听下边有人说:“看!还在那儿呢。”我顺着声音瞧去,只见两位老人站在路旁,冲我说着。我看见他们手里拿着鸟笼正朝着那只鸟儿举了又举,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那只鸟儿:你的伙伴都在这里,赶快回到这儿吧!我正想着,又听见人说:“快看!飞了,飞了,飞到天上了。”我也看见了,那只鸟儿飞走了,并没有回到曾经令它苦闷的笼子里。就在那只鸟儿要飞上天的一刹那,它又在那个关过它的笼子上空盘旋了两圈,然后,很快就飞走了。两位老人无奈地仰望着天空,我还看见那位老太太在揩眼泪。

那只鸟儿走了,那是一只勇敢的鸟儿。为了自由,它以舍弃同伴为代价;为了自由,它不管别人的眼泪。它终于冲破了牢笼,向着它心仪已久的蓝天白云飞去,向着它心仪已久的森林飞去,我为那两位老人感到惋惜,但更为那只鸟儿高兴,所以,我为它祈祷,为它祝福,祝它一路顺风。

“推出”之爱付出的代价

爱子之心,人皆有之。但爱的内涵与外延又各有不同。杨文对孩子的爱之“三昧”――无私、科学与推出,则有着大爱无形、真爱无我的况味。笔者的视角,更多地投向了“推出”的爱。

一、故意偷懒,让小夏杨代母行事

杨文培养孩子的理念是“放养”,而不是“圈养”;不是放在温室里,而是让孩子学会自立,走向社会。夏杨很小的时候,杨文就有意将孩子推出去,从而培养他的各种能力。

杨文往往故意偷懒,让小夏杨代她行事。夏杨刚会说话的时候去看病,杨文就让他自己向医生说明病情,并且让他去挂号、买药,完成整个看病的过程;买车票的时候,也让小夏杨挤在大人堆里去买。

有的时候,杨文还有意与先生带夏杨去饭店吃饭。一入座,她就一动不动了,然后指使夏杨找服务员去点菜,去要餐巾纸。不是让他坐享其成,而是让他作为一个联络者和安排者。就是要通过一件一件小的事情,让他通过自己的语言和别人沟通,从而提高他的交际能力。

十几岁的时候,夏杨便可以应对各种社会问题了。

二、夏令营让他找回了自信

初三的时候,由于杨文担心夏杨太胖而限制了他的饮食,特别是对这种胖继续下去表示出担忧,甚至当面批评夏杨,这使夏杨没有了自信,以致走路的时候,都是弓着腰。杨文为此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,最后还是决定推出去,让夏杨参加了一个暑期英语夏令营,让他在另一个环境中找回自信。这一尝试的效果特别好,超出了杨文的预期。在闭营式上,夏杨作为唯一的男主持,在包括高中学生在内的大哥哥大姐姐面前,用流利的英语主持闭幕式,并博得了热烈的掌声,营员们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
夏杨回来以后异常兴奋地对杨文说:“妈妈,你猜一猜,我这次在夏令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”然后,他很郑重地告诉妈妈:“我找回了自信!”

三、“推出”之爱的巨大代价

将孩子推出需要勇气,也需要付出代价。夏杨高三下学期的时候,为了让他考取剑桥大学,杨文决定让他一人去英国攻读高中。

夏杨第一次出国,母子难舍之情在所难免;儿子开始走出国门,走向人生的另一个舞台,福兮,祸兮,将由这个只有17岁的男子汉一人承担。

杨文轻信了中介的游说,认为夏杨要去的是一所专门为剑桥输送学子的优质学校。可是,当夏杨一人来到这所学校之后,才发现这所学校差到了极点,没有食堂,没宿舍,学生全是考不上大学的三流学生。夏杨只好租下一个小得可怜、设施异常简陋的房子,独自开始了异乡苦读的生活。

杨文赶到英国去看夏杨的时候,一下子惊呆了,一个月前还精神饱满的儿子,怎么可能变得如此孤独憔悴?一下子没了朋友,更没了亲情的关照,夏杨一个月瘦了20公斤。

告别夏杨,坐在回国的飞机上,杨文一直在哭。她开始审视推出的爱是否有点太过残忍,可是,一个瞩目未来的母亲,还是为儿子的这份特殊经历而自豪。她说,夏杨从此变得坚韧不拔,可以面对任何困难。夏杨也说:“这段经历给多少钱我都不卖,但给多少钱也不想再来一遍了。”

四、夏杨走遍天下母无忧

母亲毕竟是母亲,就在2006年9月30日夏杨再一次离家远行的时候,杨文还是有点难以割舍。夏杨的爸爸说,儿子将去世界最著名大学的顶级的三一学院,在生物研究最前沿的实验室,拿着最高额的奖学金,开始他人生的另一次起跑,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啊!杨文说,先生的话令她豁然开朗。不是儿子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吗?儿子开始 的是幸福之旅,何不为之高兴呢?

杨文说,现在,夏杨走遍天下母无忧。不管是在多元文化的认同方面,还是在与各个国家、各种肤色的人的交往中,夏杨都可以应付自如,游刃有余。是的,他不仅融入了社会,而且能够自立于社会,得到社会的认可。在某种意义上说,夏杨拥有了人生之路的通行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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